“我们老了，还配爱吗？”在6月30日上海出品电影《我爱你！》白发专场放映主题活动上，主持人把问题抛给上海影城千人厅的老年观众们，也抛给台上的四位主创：导演韩延，主演倪大红、惠英红、叶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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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灯塔专业版数据，截至7月1日12时，影片票房已超过2.75亿元。影片中关于老年人爱情和精神世界的展现让不少观众感动落泪，也让大家重新思考什么是“老”。

互动开始前，现场工作人员搬上几把白色椅子。不同于通常路演半小时内匆匆结束，《我爱你！》的这次专场交流为一个小时。主创们坐下来，慢慢聊，慢慢思考问题的答案。

导演韩延是80后，惠英红和倪大红都是63岁，60岁的叶童一头白色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。未能到场的梁家辉是几位主演中年龄最大的，65岁，但叶童透露，拍摄现场的一大挑战是“看到梁家辉的腹肌时，怎么可以憋住，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表演”。

《我爱你！》改编自韩国同名漫画，讲述四位老人、两对爱人的故事。空巢老人常为戒（倪大红 饰）和拾废品的孤寡老太李慧如（惠英红 饰）不打不相识，渐渐互生情愫；年迈的谢定山（梁家辉 饰）、赵欢欣（叶童 饰）夫妻俩靠收卖废品为生，妻子赵欢欣深受疾病困扰。

仍在等待爱情到来的惠英红在电影中融入了许多即兴发挥。比如慧如第一次和老常牵手时，她建议只牵手指的尾部，表现感情早期的含蓄状态。“我也拍拖（恋爱）过，勾过男朋友的手指尾巴。”杀青戏时，老常对慧如说出“我爱你”，惠英红觉得血往上冲，脸烫烫的，眼泪哗啦就下来了。“那是很真的感情，不是演的。我自己也很期待有人跟我说‘我爱你’。”

听到全场观众高呼“我爱你”，她笑得几乎从椅子上跌下来，“我要的是‘老伴’跟我说。”

头戴白色鸭舌帽、穿一双蓝色球鞋的倪大红和电影中的老常很像，大多数时间沉默不语，一开口就能把观众逗笑。“上海是我的福地，我的第一个大奖白玉兰奖就是在上海获得的，在座鼓掌的观众都是非常爱我的。你们懂我，我爱你们。”

“今天是白发专场，是我的场”，叶童是现场唯一一个一头白发的演员，但她是最年轻的，无论年龄还是心态。她会搬起椅子，迈着可爱的小碎步往前走，不时抛个梗，活跃一下现场气氛。有观众说起对叶童印象最深的是《新白娘子传奇》中的小青，惠英红急得拿起话筒大喊——“许仙！”听到观众说在电影里几乎认不出是自己时，叶童开心地对导演说，“我们成功了”。

叶童表示，饰演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和癌症双重病痛的赵欢欣难度很大，一方面，需要了解她不熟悉病症的状态，同时要把握好表演中“老人”和“病人”的度。“导演一直在强调，我们这个戏是老年人的戏。我有时会觉得，我的角色虽然有一点老，可是，怎么样是老？我身边有很多老朋友，他们的年龄跟我差不多，可是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。所以，我是不是要为了演一个‘老’的角色而把自己弄得很‘老’，我怕演多了看起来做作，演少了担心观众感觉不到，一直在努力找平衡点。”

叶童的困扰，或许也代表了当下许多人对年龄感的困扰。作为“白发专场”，现场观众以50岁起步，尽管也有年过八十的金婚夫妇，但许多分享、交流感受的观众并非白发苍苍、老态龙钟。

一位老年大学时装班的学员特意穿了一条光鲜亮丽的连衣裙来观影，面对“我们老了，还配爱吗”这样的议题，她的答案充满阳光和正能量：“我们的爱平凡中见真情。我们要精彩地活着，好好学习，反哺社会，把爱洒向人间。”

“叶童的电影我看了很多，倪大红的作品从《高山下的花环》就开始看了。”一位50多岁的追星族特地从合肥赶到上海，上影节期间他看了多部电影，“人一定要优雅地老去，不要被年龄束缚自己的行为。”

一位刚拿了老年卡的观众也是上影节的粉丝，“今年电影节看了21场电影，我因为看电影认识了很多年轻人，我的心态也很年轻，以50岁的状态活70岁的人生。”她觉得，《我爱你！》中的人物很像自己身边的朋友，“我有一个朋友就像倪大红扮演的老常一样，会穿花花绿绿的潮牌，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同学还是单身。”

“人要活在当下，不要认为我到了这个年龄，这些事情就不要做了。”观众的感慨也是电影想要表达的主题。韩延坦言，电影原本的结局较为悲观，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，当老常在公园中倒下后，画面中病房里出现的字都是反过来的，李慧如家附近没有任何电线、铁路，这些都是非现实世界的隐喻。“我虽然写了一个美好的结尾，但拍之前我是不相信的。原本，老常从公园倒下后，他的生命已经戛然而止，后面都是幻想出的画面，李慧如的家是一个童话般的存在。我对这个故事最初的悲观，也是大部分人对衰老的悲观。我把最初的恐惧放入电影里，但拍摄中，我被几位艺术家感染了。我拍了很多结尾，最终选了这个结尾，让大家感受到对老去这件事情，更多是需要被治愈，需要美好的心态。”

栏目主编：施晨露

文字编辑：施晨露

本文作者：钟菡